谁谓荼苦（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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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凌湘搓了搓被冻麻木的手，动作僵硬地付好钱，眼看时候不早，直接在就近的客栈投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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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关榆正拢手呵了口气，拿着刻刀，在木头的背上刻下两道痕。

&esp;&esp;一个人的生活略显枯燥，有时他会对自己有所质疑。

&esp;&esp;比方说辛勤劳动过后，自床上歇下到鸡鸣传来，当真只过了一天吗？会不会是他贪睡太过，错过了一遍鸣响，硬是把时间过混了呢？

&esp;&esp;嫂嫂，真的只离开短短两天吗？

&esp;&esp;关榆正靠坐院中的槐树下，感受不到半点时间的流逝。

&esp;&esp;先前应下的活儿早已完成，近来村里又无嫁娶，纵被相托打造棺木，然木板又大又沉，难以搬动，既无法独自完成，他便寻了借口婉转推托，当下正是空闲。

&esp;&esp;关榆正回到房里，找出他刻意藏起的木柱，手扶在上，无意识抚弄着木头，在长久的沉默后，才抱着它走到桌前。

&esp;&esp;木柱长五尺，原是约莫臂膀粗幼，先前的关榆正仅在心情差的时候偶然摆弄，今日倒是下定了决心，在桌面喀嘞喀嘞地凿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木头碎裂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持续整夜。

&esp;&esp;这样的噪音无疑是扰人清梦，如同褥子都没有的木板床，躺卧在上，稍有动作都会吱呀作响，薄弱的墙身甚至能听清隔壁今夜翻身几回。

&esp;&esp;凌湘在夜里睁眼，分不清那是角落守宫的鸣叫，抑或是邻房住客辗转难眠的哀叹。

&esp;&esp;甚至，连外面都开始变得闹哄哄。

&esp;&esp;支开窗，远远看去，城门的方向亮起星点火光，转瞬熄灭。

&esp;&esp;忽有人疯了似地叫嚷，操着怪异的口音喊个未停：“要攻进来了！要攻进来了！”